第二幕
章二十一
生命的价值是多少？
也许我们可以用天平来称一称，
把生命放在天平左边，
那么右边该放什么呢？
黄金？
不不，就算只是尘土，只要重量一样，天平也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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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大人她们被发现了！”
浅咲的话音刚落，商场内部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接着，一个嚣张的声音就直接传入了附近所有人的脑海中。
“无知的人们，你们触怒我了！你们居然敢无视本大爷的威胁，如同卑微的老鼠一般偷偷潜入我的领地。很好！我想本大爷要给你们看看我的诚意了，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是什么游戏呢？嘛，我称呼它为‘等价交换’，规则很简单，我用我的人质，来交换你们的货物。至于我要交纳多少人质来换取货物？这就要看你们的价码了！”
“规则很简单吧？都记清楚了吧？很好，现在我就开始加价了哦。首先是我所报的第一个价格——1个人质！”
“啊！——”
商场周围瞬间就沸腾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远方的隔离带方向传来。大脑中一片空白，浅咲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到天台边缘看看发生了什么，不过却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的跑了出去。
来到天台护栏边的二十三，死死的盯着商场外的广场，而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一瞬间呈现出了包含着愤怒、不忍、自责的复杂情绪，直到再次变得毫无生气。
“有一个人质躺在商场外，从高处坠落，生死不明。”
再次转过来的二十三，死死的盯着那个仍然咧着诡异笑容的身影。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第一个价码！你们满不满意？啊？你们要商讨一下？好吧，如果十分钟后还没有答复的话，我可就要继续加价了哦！到时候会是两个人质还是十个人质呢？这还真是让人困扰啊。不过没关系，你们大概更加困扰吧！哈哈，那就快点行动吧！”
直入脑海的嚣张声音再次传来，但是整个天台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你们先下去吧。”
银色的秀发遮住了沙耶的双眼。
“可是！”
“你们还有事要做，不是吗？”
“他的目标是我，不会阻挡你们的。”
“所以，快去吧。”
就在浅咲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两个茶色的身影却与她擦身而过。
“可恶！”
艰难的移动脚步，浅咲无奈的跟上了她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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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电流在这狭小的楼道中闪耀着，尖锐的爪牙肆意的抓挠着鲜活的肉体。
嚣张的声音早已传入了她的脑海，尽管意识到悲剧正在发生，但是鸣弦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一味的击倒眼前所有站立着的生物，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为那个生死不明的生命哀悼一样。
混乱的杂讯以苍白的电流作为桥梁，蜂拥着闯入了**控的人形的脑海。
虽然不知道控制着他们的能力是什么原理，但是瞬间使大脑当机的信息量，仍然让他们短暂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恍惚、恍惚、再恍惚。
视界仿佛被薄纱所蒙蔽，朦胧中置身于梦境。鸣弦的身影诡谲而又飘忽不定，每一次出现，苍白的电流都能收割掉一个站立着的身影。
“够了，够了！快停下来啊！已经……已经有牺牲者了啊！”
看着眼前疯狂的鸣弦，从通讯器中了解到事态的白井黑子，靠在墙角里，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你还要乱来到什么时候？就是因为我们的任性，已经有人生死不明了啊！”
“明明……明明早就决定要把风纪委员的责任贯彻到底了。可我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只能无力的站在这？”
“生命真的能够这么计算吗？明明毫不相干的东西，怎么能够成为互相称量的砝码？”
声嘶力竭的质问并不能传达到幕后黑手那里，但心中的剧痛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抚慰。
电流的嘶鸣声已经渐渐变弱，但如同观看剪辑坏了的胶片的恍惚感还是没有停息。
干裂的嘴唇正在渗出鲜血，炙热的呼吸早已不能带出身体里的水分。尽管放倒了不知多少个敌人了，但是那个如同掉线木偶一般控制着自己的念动力能力者，却依然阴魂不散的纠缠着。无形的念动力虽然并不强力，却像跗骨之蛆一般不断干扰着鸣弦的动作，让她不得不频繁的使用能力。
恍惚中，黑色的利刃切断了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在风纪委员的生涯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悲剧么？这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啊。嘛，风纪委员看来也就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而已。把学园都市交给你们守护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话语因体力的流失而干涩沙哑，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你给我住嘴！别用你那蹩脚的激将法来刺激我！没错，我们可能真的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不代表我只会在这种情况下自怨自艾！”
尽管心底的无力还是不断的涌上来，但是白井黑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准确的计算出了空间移动的坐标，一瞬间消失在原地，来到了鸣弦的身边将她扑倒，带着她躲过了来自身后的攻击。
“你在那边逞什么能？明明你自己也很动摇吧！随意的将自己的战力浪费在这种地方，你要怎么负起把事态弄成这样的责任？”
强行命令身体继续行动，白井黑子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戒备着那边的提线木偶。
“切，不赖嘛，我还以为你会多迷茫一会儿呢。”
略微有点吃力的拄着黑色利刃，鸣弦就这么半蹲在地上喘着气。
“嘛，我的确有些动摇，不过那只是想起了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而已。至于战力，我都拖了这么多人下水了，下面你多出点力不就行了。”
“哼，好歹我也是解决过类似的恐怖袭击事件的。不过，嘴硬的家伙，你说得那么简单，已经有计划了么？”
“直接打下去就行了，一个只敢躲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的家伙，除了依靠这些提线木偶之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是吗？好吧，我也需要适当的发泄一下了！”
话音刚落，白井黑子已经移动到了那个念动力能力者的身边，接着，也没有见她有什么攻击动作，仅仅是用手轻轻的拍了他一下。不过，下一个瞬间，那个家伙就从鸣弦的视野中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
沉默的指了指她后面的墙壁，白井黑子解释道。
“只是把他埋到墙壁里面去了而已，你也知道‘空间移动’的基本原则是‘被移动的物体’会挤开‘目标位置上的物体’，不过这个方式太……残忍了一些，我平时都不会使用。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有些诧异的鸣弦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家伙仅仅留了一个脑袋在墙外面，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墙面掩埋了。
“还不错嘛，这样就能控制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摸索出了一个针剂，鸣弦毫不犹豫的注射进了身体里面，用这管生理盐水勉强补充了身体的水分。
“好了，接下来就是直面那个幕后黑手了哦。”
“哼，希望那家伙已经做好了承受我的怒火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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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闹的天台，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人。
沙耶的双眸被银色的刘海所遮掩，看不到表情的她在浅咲她们离去后只是一味的静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而相对的，那个套着风衣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冷漠的视线紧紧的套在沙耶身上。
整个场面就在这无言的诡异中沉寂了下去。
“嘛，这位先生，不介意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终于，不知沉寂了多久，沙耶挂上了甜腻的笑容，向着他问道。
冷漠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似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用那破旧风琴般的嗓音回答了沙耶的问题。
“名字……如果是父母赋予我的名字的话，我早已经忘记了。不过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称呼的话，那么请叫我‘莫纳’。”
“是么？那么莫纳先生，我是沙耶。”
耐心的等到了他的回复，沙耶并没有追问他的真名，而是继续用和邻家哥哥聊天一般的语气，扯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他眼中的疑惑加重了，尽管曾经设想了千百种初次见面的情况，但是现在这种奇怪的氛围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嘛，无所谓了，反正他要达到他的目的手法又不止一种，现在跟着她的节奏走下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好了，莫纳先生，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看是不是先找个可以坐着的地方，再好好的聊一下呢？”
绯红的瞳孔直视着他，皎洁中却不带任何的笑意。
“没有必要，就在这里说吧。”
“是么，看来你也不打算多聊嘛。那要不先让我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在去找你聊吧？”
“这也不行。”
“什么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微微鼓起的双颊，如同闹脾气一般的语气，沙耶瞬间的变化让他有一点措手不及。
“……我只是想要从你这里拿一点东西而已。”
“是吗？我还以为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肯定是想要诱拐我了呢。”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请你和我一走一趟。但是，由于一些不可抗力，从你这拿走一些东西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哦，不可抗力？看来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嘛。也就是说，那个叫普莱格的家伙提出的条件中的VL病毒，其实也是你需要的东西一部份，对那个家伙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而已？”
“……没错。”
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从沙耶脸上消失了。
“哦，既然如此，那个家伙是别有目的了吗？而且整个人质挟持也只是他通向结果的过程么？仅仅只为了一个过程，他就肆意的将生命当做一场游戏的砝码，随意的抛弃了么？”
任由刘海挡住眼睛，沙耶娇小的身体颤抖着，用尽全力才压制下来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去。
“知道吗？刚在这里出生的时候，我只是抱着一种玩乐的心态在生存着。毕竟我的出现只是命运女神开的一个错误的玩笑，我并不需要在这里背负着什么。但是，这段时间以来，跟着鸣弦在这个曾经只在我的幻想中出现的都市里乱来了这么久之后，我发现这里远比我想象中的黑暗。每天都有一件件悲剧在这里发生着，每天都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这和我当初的认知完全不同，毕竟文字的叙述不管多么的详尽，但是没有经历过，就不可能感觉到其中真正的悲凉。既然本来在这里没有任何立场的我都被你们盯上了的话，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和我认识中的到底不同到什么地方吧！”
绯红的瞳孔中反射着血色的光芒，原本洁白的肌肤上覆盖上了深沉的暗红，蠕动的纤维编织成一支支致命的长矛，铺天盖地的向着那个套着灰色风衣的身影覆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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